已经在战“疫”的宣传桌上苦战了两个多星期,今天是周末,起床后打开手机,刷到的一张照片让我泪眼蒙蒙。
照片上就一句话:“贵州省第九批援鄂抗击医疗队航天医院出征仪式。”此前,这家航天医院已经派出两批援鄂医务人员。
惊讶中,我在思考:一家医院有多少人,可以一批又一批地被抽到重点防疫一线作战?一家医院有多少医护人员愿意去面对生死……
417,417,记忆中的航天医院。
“417”的“1”在我老家读“幺”,那是一种非常有温度的发音。我知道 417 医院的老地址在四面山。四面山位于遵义市区与我老家绥阳之间,具体在什么位置我至今也没有完全搞明白。
在我记忆里有两个深刻印象。
第一个印象是赶场的热闹。小时候常常听爷爷说,他要去四面山赶场,那里赶场的人多。记忆中,爷爷十天半月就要去赶一次场,可以将他砍好的扁担和锄把卖个好价钱。爷爷说,那里买扁担的人多,货也多。爷爷去赶四面山时,都会头天搭路过的早班车去,要么当天回来得非常非常晚,要么第二天才能回来。
第二个印象是小时候听说那里有一家417 医院。据说 417 医院的医生技术高超,比我们县人民医院还厉害。那里的医生都是从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来的,专门为“神秘”的军工人看病。他们说话好听(普通话),待人也好……总之,传说一样的存在,可我也从来没有机会去过。
还记得,我刚上初一的那年冬天,半夜高烧,鼻血流淌不止,怎么也堵不住。寝室的同学把班主任叫来,老师见地面上、床上满是血,二话没说就打着电筒、骑着自行车往我老家跑,去通知我父母。
得知我生病的消息后,父亲急得团团转。那时,我们家里 5 个兄弟姐妹,生活困难,可以说是入不敷出。捉襟见肘的境况逼着父亲离开教师岗位,开着一辆大型拖拉机养家糊口。
半夜,老师把自行车放在我父亲的拖拉机上。借着微弱的光亮,拖拉机在寒冬的大雾中疾驰。
很快老师带着父亲到了学校。还记得,父亲和老师都异口同声地说,怕是“出血热”,得送 417医院。
后来才知道,那个时候那样的时节里容易感染的流行病就叫“出血热”。当时,“出血热”我没有懂,但“417”却听得十分清楚。
深更半夜,父亲见我满身是血,先到供销社敲开库房保管的门,给我买了一件深色的滑雪衫穿上,带着我直奔 417医院。
初冬,高原的天亮得晚一些。我们到时,医院红砖房里亮堂堂的灯光下,一个个身着白衣大褂的人影在穿梭。
我第一次离开家门,怕走丢,紧紧跟在父亲背后,一边不停地换堵鼻子的纸,一边看着父亲办理各种手续……
当时的细节记不清了,只记得我和父亲到医院大约半小时后,一位女医生接的诊。她拿着透亮的电筒把我的头压住,叫我使劲仰头,她拿着一个夹子伸进我的鼻孔,做了一个什么动作,就把我的鼻血给止住了。她说:“这么生龙活虎的孩子,哪有什么‘出血热’,普通的感冒发烧,开点药回去吃了就好……”
鼻血止住了,药也拿到了,我和父亲离开了医院。坐上父亲那辆“二七”拖拉机,回去的路上我们还去了四面山附近的大山里,父亲拖了一车煤回去……
这件事之后,我懵懵懂懂地上完初中、高中。后来我去当兵,离开了老家,也离开了遵义。417医院和四面山,在我的大脑里也成了一个方向性的概念。
后来,听说 417 医院搬到了遵义城区。
直到现在,老家有亲戚生病住院,仍然都是去417 医院。也许,这正是一方百姓对“417”的认可,他们觉得“417”永远是斩除病魔的神灵。也有可能,是“军工医院”这个响亮的名字非常非常让人信任。
后来,417 医院更名为贵州航天医院。
2020年,当新冠肺炎肆虐时,贵州航天医院的医护人员用军工人的“拼”劲和医者仁心,全力以赴守护百姓安康。
文/中国航天报 小语
图/网络
编辑/姜琼琼 郑恩红 胡蓝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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